爱上一座城,爱上一个人
【导语】
2017年,来自立陶宛考纳斯的Julius Vaitkevicius已在南京呆了十多几个年头。在这段时光中,他完成了求学,立业,结婚,生子这些人生大事,与其说他是一个在宁的立陶宛人,倒不如讲他是个地地道道的新中国人。
一个名字,三种释义
如果你准备去国外留学,一定也会想取一个当地的名字。初到中国的Julius就从他的中文老师那边获得了一个中文名——韦居柳。老师说,Julius虽有很多翻译,却不如居柳来得文气,韦又与他姓氏的发音相似,不如叫这个名字吧。
韦居柳,这个名字固然不错,但Julius还是有些不太满意。在南京大学求学的时光,使他认识了自己现在的妻子。根据立陶宛的习俗,如果男女双方结婚,男方是可以改成女方姓的,所以,在结婚之后,Julius立马将自己的名字改成杨居柳。如杨如柳,既有古人的诗意,也能相契合夫妻双方的爱意。
杨居柳说,一般人听见他的名字会有三种反应。第一种,杨居柳,拘留?止不住哈哈大笑,仿佛发现了了不得的事;第二种,则会想到绿柳居,那个鼎鼎大名的清真菜馆;第三种,听着名字仿佛遥见古人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的自在飘逸。古有墨客以文会友,今有杨居柳听名辨人。如果是第一种,那就是大俗之人;第二种,大概是个吃货吧;第三种,应该是个文人雅士,可交,值得交。
奇妙的缘分
最初,杨居柳是以留学交换生的身份来到中国的,按他的话说,他只想选一个和自己国家完全不同的地方去留学,偏偏巧选择了中国,偏偏巧选择了南大。刚到北京3天,杨居柳就处于十分失落伤心的状态。不是因为中欧文化的冲突,让他害怕未来在中国的生活,而是发现中国的美好,担心仅用5个月的时间,无法真正地、好好地了解这个国家。
中国的一切都与立陶宛、与欧洲不同,网络媒体对中国的抨击批评是那么的不正常与片面。他说,中国对他的吸引既不是美食,也不是风景,更不是随口一句的“I Love China”,而是一种感觉,能让他放下心里的戒备,回到孩提时代。在中国生活,只要保持良好的心态,始终以谦逊的态度对人,就能拥有很多机会与完全全新的体验。
在完成硕士学业之后,杨居柳继续留在南大深造,他选择了攻读中国哲学。《论语》、《道德经》是他十分喜欢的古典文学,“学而时习之,不亦说乎?”短短的几个字里,却包含了人生的大道理。而诸如《红楼梦》、《西游记》一类的古典小说,因为需要了解的东西太多,他还未曾看过,这些将是他未来要完成的课题。
哲学家的日常
考纳斯是立陶宛的第二大城市,人口约40万,与中国相比,不过是一个村镇的人口数量。杨居柳调侃地称自己是“乡下人”,来到南京这个大都市,长时间关在笼子般的房间里,使他透不过气,紧张繁忙的工作,又让他渐生焦虑。不过还好,现在他住的小区对面就是一个绿意盎然的公园。如果有什么问题想不通,或情绪太过烦躁,他就会躺在软软的草地上,感受与自然的亲近,舒缓神经。
由于是南京大学海外教育学院的老师,杨居柳除了关心学生们的学习日常,他也会尽自己所能帮助学生解决生活中遇到的困难。如果学生不能很好适应在中国的生活,那又谈何学会中文,读懂艰深晦涩的东方哲学?
与此同时,他也惊讶于南京的快速发展。杨居柳一开始住在南大西苑,20层的西苑在当时也算是高楼,没过一两年,周围的景致就发生了变化,新的宿舍楼与高耸的电力塔拔地而起。夹在南大与居民楼之间的金银街也一改原先的破旧巷陌,变身成欧洲小街式的样貌。但这种改变,却并不让杨居柳喜欢。他觉得,如果是喜欢欧式风情的老外,就不会选择来到中国,他们可以选择更地道的欧美,况且,嘈杂的酒吧让周围学生夜不能眠。建这样一条街实在是不明智,中国是该有自己韵味的。
人生虽不像代码,却也可以编撰一番
在平时不太繁忙的时候,杨居柳会编撰代码。他的父亲会30多种电脑语言,他自小就学会了编程。他说,编程的过程,就是解决问题的过程,虽然费时费脑,但是想通程序的那一刻,就会获得极大的满足。平时上课,也许他讲课讲得很好,但学生若不喜欢,问题出在哪里,他并不知道。而编程,对就是对,错就是错,是十分具象的,没有那些模糊的地带。
不过,具象有具象的好,模糊也有模糊的妙。随着年岁资历的增长,每一次翻阅《庄子》等古典文学,杨居柳都会有新的心得体会。就像人生,可以规划具体的目标,但是因为许多不可控的因素,方向会变,目标也可能模糊。对于未来,杨居柳并不愿意透露许多,他说,如果将目标愿景过早地暴露在外,就像种子失去了土壤,很难进一步发芽生长。真正的志向并不是存留于口头之上,而是用自己的行动一步一步夯实坚定。